丝绸之路上的古代“中国制造”

日期: 2024-07-22 17:03:46|浏览: 135|编号: 1045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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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绸之路上的古代“中国制造”

元朝与以今伊朗为中心的伊尔汗国关系十分密切,人员往来频繁,文化交流丰富多彩。因此,蒙元时期中伊交往史是古代中外关系史研究中的一个重要课题。但现存成果大多立足于中国,探讨古代伊朗文明对中国的影响,很少探讨古代中国文明在伊朗的传播。陈春晓的《中国文明在伊尔汗国:移民、使臣与物质交流》以古代中国文明在伊朗的传播为主要研究对象。这对于整个中国古代中外关系史研究领域,尤其是在丝绸之路研究热潮兴起的今天,是一个重要的课题,不仅具有学术意义,而且具有实用价值。

□ 魏茵

什么是“沟通历史”?

中国正史中关于伊朗的最早记载,是《史记·大宛列传》中的“帕提亚”国家,而考古发现又将中国与伊朗的接触时间往前推。可以说,自人类文明诞生以来,亚洲地区东西方直接或间接的交流从未中断过。

到了蒙元时期,蒙古人的征服世界,使中国和伊朗首次处于同一个大政权的统治之下。在当时的波斯文献中,东至阿姆河,西至小亚细亚,南至波斯湾,北至高加索的广大领土,常常被称为“伊朗”或“伊朗之地”,而这个政权和王朝也被称为“伊儿汗国”或“伊儿汗王朝”。

伊儿汗国的创始人旭烈兀是成吉思汗第四子拖雷之子,蒙哥、忽必烈二帝的兄弟,身份尊贵。1252年,他奉蒙哥之命率兵“征讨西域诸苏丹”,这些地方后来成为伊儿汗国的大致版图。不过,西征之初,旭烈兀只是蒙哥汗的代表,率领蒙古各路军队抽调的五分之一兵力征讨西方。这些土地并非许配给旭烈兀的,他一直以汗国“代理人”的身份统治。直到蒙哥汗死,忽必烈与阿里不哥争夺皇位,忽必烈才将这些土地赐予他,以回报旭烈兀的支持。 旭烈兀死后,他的后代继承了统治。

旭烈兀与忽必烈是兄妹关系,同时,元朝与伊儿汗国又分处整个蒙古帝国的东西两端,中间隔着察合台汗国和窝阔台汗国,需要共同对付这两个汗国。因此,元朝自建立之日起,直至两朝灭亡,与伊儿汗国的关系都比其他汗国更为友好、密切。在这样的政治背景下,从13世纪到14世纪的近100年间,伊朗与中国的交往空前繁荣。

今天,中国已经崛起成为世界不可忽视的政治力量,我们需要也迫切需要探讨中华文明的传播,探讨中国文化的全球影响力。《伊儿汗国的中华文明》一书选择考察古代中国文明在伊朗的传播,正是在古代史的背景下对这一问题的回应。

“传播”是人与人之间互动行为的总称。“传播史”是指不同地域、民族、文化群体之间接触、相互影响的历史。一般来说,传播史的研究对象可以归纳为三大主题:人口流动、物质交流、文化传播。人口流动是传播的基础和载体,流动人口包括移民、使节、商旅等群体。物质交流是指通过官方或私人渠道进行的实物传递,交换中涉及的物质包括动物、植物、矿物以及各种手工艺品等。文化传播是人口和物质交流达到一定规模和程度后产生的更深层次的相互影响和影响,如文学、艺术、医药、科技、宗教等方面。

中国古代伊儿汗国文明传播史的研究,也可以归纳为这三个方面,现有的成果主要集中在文化传播方面,尤其是科技史、医学史、艺术史方面,而对于推动文明传播的主体——“人”的历史,研究还不够清晰。

在蒙古征服时期从中国移居到伊尔汗国的庞大人群中,能够留名史册的只有少数几个伟人。然而,普通人的历史不容忽视。正是他们在异国的土壤中播下了中华文明的种子,并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开花结果。文明的传播、文化的交流,不是一个人的事,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实现的。因此,《伊尔汗国的中华文明》的研究重点,就是这些从中国来到伊尔汗国的普通人。他们不是功勋卓著的将领,而是从事各种劳动的普通百姓。本书力图探究他们远行的原因、他们活动的事迹,以及他们在异国他乡的生活状况。

玉与“中国铁”

物质交流是传播活动的重要表现形式,也是传播史研究的基本课题。从中国输入到伊尔汗国的物品有民间物品、官方馈赠、价值连城的奢侈品,也有普通的生活用品;有的是通过固定渠道输入,有的则是偶然传入;有的物品传入伊朗后长期存在,有的物品只是短暂出现。

矿物与植物是“伊儿汗国的中华文明”研究的重点对象,两大类实物。陈春晓指出,选择这两大类实物的原因有二:一是这两大类实物最为常见,传播范围也最为广泛,并非青花瓷、丝绸等只有上流社会才能享用的奢侈品,普通百姓也能使用,可以体现物质交换的普遍性;二是古代波斯、阿拉伯学者有编纂宝藏书、医书的传统,这些都为研究矿物、植物传播历史提供了丰富的文献资料。

玉在中国文化中有着特殊的意义和地位,早已超越了普通石头的概念,演变成身份、地位、审美和权力的象征。但对于中华文明圈外的世界来说,玉却没有这种特殊的内涵。玉很早就被输入伊朗,用来制作剑饰、腰饰、戒指、杯碗等。中世纪以来,亚洲大陆西迁的游牧部落将东方的玉文化带到了伊朗。波斯语和阿拉伯语文献记载了丰富的关于和田玉的种类、产地、用途和制造工艺等信息。契丹人在中亚建立西辽政权后,中国的玉器风格也被传入伊朗东部。

受元朝印章制度的影响,伊尔汗国将汉代玉文化移植到伊朗,形成了“尊玉”的政治文化潮流。这一现象体现了政治权力对文化传播的巨大推动力。但这种政治文化并没有渗透到民间土壤中,所以当政治实体瓦解时,这种文化观念也就消亡了。

值得注意的是,《伊尔汗国中的中国文明》在研究玉石西传伊朗的历史过程中,揭示了古代西迁的突厥、契丹、蒙古等部族在亚洲东西方文化传播中所起的重要作用。这为我们研究中国文化传播的路径提供了一种思路,即中国文化在漫长的历史过程中,经过几个阶段,在多个民族的共同参与、多种文化的互动影响下,一步步向外域扩散。

《伊儿汗国的中国文明》考察了中世纪波斯和阿拉伯文献中常见的中国术语——“中国石”或“中国铁”。这个词最初是指中国生产的生铁或铸铁材料,后来被广泛用于指代中国生产的各种铜和铁制品。生铁冶炼和加工是中国古代独创的技术。虽然这项技术传播到其他国家和地区,但中国在古代一直保持着世界领先地位。中国生产的生铁和生铁制品大量出口海外,长期以来一直是世界贸易中的畅销商品。

书中还着重对一些植物进行了研究,有的着眼于植物的名称考证和种类的传播,有的着眼于中国品种在当地的传播,以及中国移民在伊儿汗国对这些作物的种植和利用。在考察植物传播的过程中,中国饮食文化在伊朗传播的细节逐渐显现出来。

生活在伊尔汗国的中国人无疑是推动文化传播的主力军。他们远离故土万里,生活在与中国完全不同的社会环境中,却依然努力保持自己的饮食传统。为此,他们携带种子、种植农作物、以中国的方式加工食材。中国饮食不仅满足了他们自己的需要,而且在外来文化中传播开来,被蒙古人和伊尔汗国人民所接受。陈春晓认为,《王辞》收录的阿拉伯文对“筷子”的描述,就是中国饮食对世界影响的有力证明。

历史的回归

“伊儿汗国的中国文明”研究的目的是回答“古代中国给伊朗带来了什么”这个大问题。要评价中国文明对伊朗的影响,首先要知道中国移民在当地的社会影响力。对此,陈春晓将他们与中国的伊儿汗国移民进行了比较。

从身份地位上看,元朝时期来华的伊儿汗国人以商人为主,善于理财,深受统治者的重视。而伊儿汗国的中国人则以技术人员为主,从事建筑、制造、医药、占卜、炼丹等工作。总之,伊儿汗国人以商人为主,而中国人则以工匠为主。

从群体社会影响来看,元朝时期,波斯语与蒙古语、汉语并列为伊儿汗国的官方语言,官方文件、匾额、外交信函等往往附有波斯语翻译,元朝还设立了专门从事波斯语教学和翻译的机构,而汉语在伊儿汗国并没有如此大的影响力。

显然,古代中国文明对伊朗影响最大的莫过于“Made in China”。当时的伊尔汗国人民对中国工艺给予了高度评价和认可,用言语表达了他们的惊叹和震撼。元朝时期到访中国的伊本·白图泰就说过:“中国人是所有民族中工艺最精湛的民族,这一点远近闻名,许多人在作品中都谈到这一点。比如,他们的绘画之精美,非罗姆人等所能比拟。他们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很有才能。”

当时伊儿汗国输入的中国商品种类繁多、层次丰富,既有高档奢华的瓷器、丝绸、艺术品,也有实用廉价的镜子、锅碗瓢盆、刀剪镊子等生活用品。从某种意义上说,后者更多地进入了普通民众的日常生活,对整个社会产生了更为广泛而深远的影响。

如果把文明分为“精神文明”与“物质文明”,古代中国文明对伊朗的影响更多体现在物质文明层面:生产技术、物品与商品、物种移植,以及广泛的经济影响。《伊尔汗国的中国文明》认为,中国文明的影响不是突如其来的风暴,而是润物细无声的细雨。中国文明并不热衷于以压迫性的强权搅动世界,而是在历史的长河中,通过“中国制造”默默地为改善世界各地人民的生活做出贡献。

在全球化的今天,中国是世界上唯一拥有完整产业链的国家,中国人与世界的主要财富交换几乎全部以工业制造为基础。从中国企业在非洲修建高铁,到浙江义乌出口的小日用品,中国人和中国制造不断走进世界各个角落。这种历史的回归,是巧合还是必然?值得人们深入思考。

(作者为书评人,自由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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