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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了，又到了时尚博主们推荐2021年度好物清单的时候了，继双十一、双十二之后，又到了圣诞礼物季，折扣力度比双十一还要低，要继续买吗？
在读完亚当·明特的新书《二手世界：全球二手市场调查笔记》后，我在社交媒体上立了个flag，表示“一个月不买衣服”。当然，这本书并不是教人们克制物欲、放下身段的心灵鸡汤，而是一部调查全球知名回收公司和二手市场，梳理全球二手市场产业链、贸易规则和数据的纪实作品。
据书籍信息显示，作者亚当·明特曾任彭博社驻上海记者，是一位近二十年关注二手行业的商业记者，著有《废弃星球》一书。作者拥有出色的实地调查能力和数据逻辑，从个体商贩、回收站、上市公司的微观细节，到宏观的全球二手贸易流动规律和数据，都有深入浅出、信息量充足的讲解。
1.为什么我们比我们的父母更喜欢买东西和扔东西？
2021年，我和一位好友都不止一次立下“一个月不买衣服”的目标，结果也差不多：不买衣服就去购物网站买饰品，不买饰品就选鞋子，什么都不买就买食物，忍不住囤香水护肤品。同一时期，我也扔掉了很多东西，第一次在二手交易平台上卖掉闲置的书籍和电子产品，买了一台二手苹果电脑。
亚当·明特的新书从消费者的角度解释了为什么 20 世纪 90 年代出生的人比他们的 20 世纪 60 年代出生的父母更喜欢买东西和扔东西。
书中认为，大规模生产让中产阶级能够买到廉价的衣服，早年很多衣服都要自己缝制，工业化、城镇化客观上让购物变得便捷，消费者并不介意衣服穿几次就扔掉。
作者写道：“毕竟，扔掉一件商店买来的衬衫比扔掉一件妈妈亲手缝制的衬衫要容易得多。”这种观点很容易让人产生共鸣。例如，陪伴我时间最长的纺织品是祖母用传统织布机为我缝制的格子床单。从学生时代到工作，它陪我走过了好几个城市，我已经用了它17年多了。
书中提到，2000年至2015年，全球服装总产量翻了一番，而每件衣服在被丢弃前的穿着次数却下降了36%。原因包括制造商生产了大量廉价、平庸的衣服，一方面消费者不需要非常富有就能购买最新的快时尚单品，同时这些衣服的寿命也减少了，很多人穿几次就扔掉了，或者消费者在停止穿着之前并没有注意到衣服已经损坏。书中引用了Thred up在2018年的一项调查数据，称千禧一代最有可能在穿过1至5次后就扔掉衣服。
图：朵照鱼线下二手服装交易摊位
除了对纺织品的分析，书中还分析了汽车和消费电子行业中加速消费者出售和淘汰物品的因素。书中提到，自从大众市场出现以来，产品制造商和零售商对产品的寿命非常敏感；大多数情况下，商家会利用产品寿命短这一事实来鼓励人们购买更多的东西，缩短寿命可以增加销量。此外，大公司为了最大化自己的利益，对产品的维修含糊其辞。
本书讨论了消费者维修权法律，截至 2019 年，美国有 20 多个州正在考虑维修立法。许多欧洲政府和欧盟委员会已正式接受了维修权立法背后的原则。
此外，在“修理权”理念的驱动下，美国23家汽车制造商无奈地向所有修理厂和用户开放了其车载电脑维修系统。
当然，作者肯定了工业化的好处，他认为工业化之前的农业生活方式，虽然比现代的生活方式更环保，但谁也不愿回到那种单调无趣的生活。
2.全球化背景下二手商品流通壁垒
贯穿本书的一个问题是，我们丢弃的东西最终去了哪里？
比如，美国一家破布厂的运动衫的碎布可能产自南亚，然后出口到美国，被美国人穿过后，捐赠给或其他二手商。当这些二手运动衫在美国卖不出去时，很可能又出口到坎德拉，在坎德拉剪成碎布，然后出口，最后出口到美国的一家破布厂。笔者认为，这是未来贸易的趋势。
亚当·明特对二手商品全球流通情况进行了实地调研，采访了美国的爱秀秀、空巢清洁等公司，以及日本的清洁公司、墨西哥的小商贩、加纳的二手服装市场，以及马来西亚、印度、新加坡等地的二手市场和商贩。
图：多照鱼线下门店
本书通过实地调查和丰富的数据，展示了消费者丢弃的商品已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二手市场：全球数十亿人依靠二手商品来获取衣物、教育和娱乐。
书中提到，转售旧货所需的能源和原材料远少于生产新货，但政府更关注新货生产和销售过程中所创造的价值；至于个人与企业之间通过旧货交换而产生的价值，除了买卖和转让这些旧货的从业者外，通常很少有人关注。
图：Fat Tiger三里屯线下店
书中总结了二手市场发展受阻的几个原因，一是消费品的质量危机。作者认为，二手行业遭遇的危机更多的是质量危机而非数量危机。制造商和消费者自发采取措施，鼓励生产更耐用、可修复的商品，将在很大程度上确保二手商品在未来几十年的蓬勃发展。
高品质商品在二手市场最受欢迎，无论是二手电子产品、二手汽车还是二手衣服。作者援引美国二手交易平台的数据，畅销的服装品牌是因为其质量好、穿着舒适；相反，廉价的快时尚服装让消费者更频繁地购买新款，而这些衣服在二手市场回收的难度更大，增加了被扔进垃圾填埋场和焚化炉的服装规模。
多照鱼三里屯店2021年1月1日开业首日爆满
第二是阻碍各国之间二手商品贸易的法律壁垒和偏见。书中建议废除各国基于经济发展水平而制定的阻碍二手商品贸易的法律，并呼吁克服偏见。
作者说，这种情况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更为明显，当时欧洲、日本、美国是世界上最大的二手商品（不限于电子产品）生产国，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的收入差距很大。2019年，中国已经成为世界上最大的二手商品制造国，也是最大的二手商品出口国之一。过去是10亿人向30亿人供应商品（二手商品），现在是30亿人向30亿人供应商品。但法律、协议、条约都未能意识到，禁止二手贸易不仅过时。
图：爱回收SKP店的询价机
作者还指出，全球媒体有义务停止破坏二手贸易——尤其是主要由移民和少数族裔拥有的企业。
- 污蔑二手行业。相反，媒体应该认识到二手行业的全球意义并对其进行报道。从墨西哥到加纳再到印度，二手贸易是一个消费经济，但要找到高质量、一致的新故事，可就难了。每个月，英语中有关印度生产（一种不到 1% 的人口可获得的产品）的故事，远多于有关二手服装的价格、质量、数量和可用性的急剧变化（数亿印度人都穿二手服装）的故事。
除了对行业和全球二手贸易的介绍，《二手世界：全球二手市场调查笔记》这本书还为读者提供了很多有趣的信息。例如，它让我了解了空巢清洁工这个职业。书中提到“在生命的尽头，一个人可能拥有的东西比他或她所能处理的还要多”，也提到“囤积强迫症是一种心理障碍”。此外，这本书还让读者了解了美国和日本二手行业的一些好的商业模式。
书中提到的美国二手货企业于2021年12月中旬在纽交所上市，二手交易平台Thred up也在去年上市。
书中多次提到“中国制造”对二手市场的影响，但对于全球最大的二手市场中国本身的描述却并不多。
图片：万物新生（爱回收）在纽交所上市
其实，中国二手市场近两年发展很快，特别是互联网和移动支付的普及，让中国的二手交易更加便捷。书中提到，日本已有十多家二手行业公司上市，而作为研究重点的模式应该是中国二手市场比较流行的C2B2C模式，比如3C领域的万物新生（爱回收）、图书领域的多照鱼等。随着中国二手交易市场的发展、资本的涌入、以及中国线上线下新零售模式的普及，中国二手交易平台近几年发展迅速，行业规范化、规模化水平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在二手3C领域，2021年6月18日，万物新生（爱回收）于2021年在美国纽交所上市，截至2021年11月，爱回收门店数达1000家；在二手奢侈品领域，2021年多个二手奢侈品平台完成新一轮融资，在北京、上海核心商圈，二手奢侈品二手门店数量近一年来增长迅猛。
照片：北京三里屯的Fat Tiger店
据《二手世界：全球二手市场研究笔记》一书介绍，中国已成为全球最大的二手交易国。2021年末，某二手奢侈品牌拿下三里屯核心区某高端汽车品牌体验店前核心店，开业后，店内挤满了时尚的年轻人。这些都说明中国二手市场正在蓬勃发展，二手消费在年轻人中已成热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