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拆迁户和租房者构成劳力士的另类消费群体|中国奢侈品地图
本文由受邀腾讯新闻《潜望镜》采访撰稿的陆希撰写，杨璞丁编辑
身穿深蓝色天鹅绒套装，包裹着薄纱，点缀着浅蓝色羽毛，当红明星谭健次以独特的舞步走过深圳湾万象城的路口。这是2024年10月，VOGUE杂志在深圳举办了为期一周的活动。
响应号召，明星、时尚人士纷纷前来。走秀、晚宴、论坛，深圳瞬间成为中国的时尚中心。 VOGUE往年曾在纽约、伦敦、罗马、上海举办过此项活动，此次与深圳市服装行业协会有重大合作。
2018年，深圳湾万象城在南山区开业，一大批一线奢侈品牌在此开设大型门店。为了造势，品牌在深圳举办盛大的展览、展示。
六年来，法国高级珠宝世家梵克雅宝在深圳举办高级珠宝艺术展； 上演早春度假系列大秀——深圳官媒盛赞这场大秀呼应了深圳转型为“设计之都”的愿望；卡地亚在深圳举办全球女性创业活动，因为深圳是一座“创业之城”。
深圳是一座对移民开放的城市
一直有人说深圳人的奢侈品消费力被香港吸走了。深圳不服，官方甚至提出深圳时尚产业要向高端化、数字化、品牌化方向发展。深圳湾万象城的开业是一个新的里程碑。深圳综合性奢侈品投资时代已经到来。
深圳的“创造一代”和“破坏一代”如今大多仍是时尚绝缘体，而他们的下一代却改变了这座城市的面貌。如今的深圳富裕，与世界同步，科技与时尚齐头并进，金钱与艺术同等重视。四十年的改革开放，点石成金，深圳是一座慢慢开采出来的奢华金矿。
01
时尚沙漠？
时尚圈是严酷的。过去，深圳被称为“时尚沙漠”。深圳时尚周年庆每年都会举办，据说是“玩自己的游戏”。有人做了一道数学题，将一个城市顶级购物中心的年销售额除以该城市的GDP。
算下来，深圳不仅无法与上海相比，还落后于热爱时尚的成都，也落后于二线城市南京。结论是：深圳有钱，但穿衣不太讲究。
从事高端金融行业的80后沉一涵觉得，时尚达人在深圳很孤独。多年来，他买下了所有一线男装品牌，是意大利顶级品牌在深圳的最大客户。
每季新品登陆中国时，品牌都会在各大城市安排VIP巡演。路线通常是北京、上海、成都……深圳要么是最后一站，要么客人并入广州。每次面对“大城市”的贵宾试穿过多次的样衣，他都会情不自禁地皱起眉头。
他也经常去该品牌在深圳的专卖店。当他在网上提到自己喜欢的款式时，得到的答案很可能是深圳没有货，需要从北京或成都发货。他觉得深圳店选择的品牌都是大众化、容易理解的单品。真正代表品牌精髓的突破性新设计，并不是给深圳的。难道在品牌眼中，深圳的主要消费者是中老年人？
按经济实力，深圳是“四大一线城市”之一
为什么深圳人对时尚这么不感兴趣？沉一寒在他的富有客户身上找到了答案。这些人五十多岁，是“深层一代”富豪。他时不时地策划一些高价值的私人活动并邀请客人过来。他发现富人最感兴趣的话题是投资和理财。他们都对房地产感兴趣。他们讨论了买什么样的房子才能保值以及如何将其传给下一代。始终精神抖擞。
吸引这座城市最富有的人的另一件事是风水和算命。这些事业有成的人比普通人对算命更感兴趣。他们希望避免事业和生活中的隐患，需要算命大师的指导。沉一寒曾邀请定制男装界享誉世界的裁缝伦敦萨维尔街裁缝师为他量身定制衣服，但客人兴趣不大。
深圳一代富人的画像是这样的：1960年代出生的人，小时候生活艰苦，读书不多，从事的是毛利率极低的劳动密集型行业。他们通常在深圳和广州建厂，同时与香港有一些外贸关系。与公司和机构合作出口产品。
直到新世纪之初，这些传统产业还流传着一个黑色笑话：中国生产并出口了8亿件衬衫，换来的利润可以用来购买一架波音飞机。
博物馆已进入“三来一补”的发展模式。
深圳富一代的成功靠的是勤奋和花每一分钱。他们没有闲暇去从事文学艺术，也没有审美和品味。一些比较极端的亿万富翁在消费方面完全没有任何欲望，他们只买普通的衣服。甚至有一些富人因为外表寒酸而被忽视和轻视。
那些赚了钱、愿意消费升级的人，也有一个很特别的消费观念：他们可以花很多钱买房子，因为房子可以保值增值。
深圳当地一家房产媒体曾这样盘点：过去，深圳顶级豪宅的买家主要是餐饮、建筑、五金等行业的潮汕老板。他们喜欢买大房子，炫耀房间多、楼层高，家里还藏着一间茅台酒。
80年代的新贵、富二代买豪宅时，喜欢几百平米，只有两间卧室，还有一个可以骑自行车的阳台的设计。也有很多深一代的富人买豪车、名表，但车是第一位的，衣服是最后的。
02
拆迁户
20世纪80年代的一天，位于今天的深圳市宝安区怀德村的村民们被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了：他们的土地因建设深圳机场而被征用，全村的补偿金为高达3000万元，这是一笔极其巨大的物质开支。稀缺的80年代！谁不会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所诱惑呢？
但当时的村委会奇迹般地挨家挨户说服村民投资建设工业区。如今，怀德村的财富已经传承给下一代。深圳的成功不仅来自机遇，更来自人们的远见。
深圳是中国改革开放的旗帜。 1978年，老一辈革命家袁庚在深圳蛇口建立工业开发区，40多年前就喊出了“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的口号。 “蛇口和袁庚的出现，在铁幕般的计划经济中打开了一个永远无法修复的巨大缺口，”财经作家吴晓波写道。
华强北纪念馆记录深圳改革开放
当今的金融航母招商银行、平安保险均诞生于蛇口。深圳地处珠三角核心区域，凭借中央给予的特殊政策，与香港建立了“前店后厂”的关系。发展出口，建立保税区，开展海洋贸易。以工业为主的外向型经济快速发展。
叶忠伟，20世纪60年代出生的潮汕人，80年代来到深圳。那时的深圳“遍地都是黄金”，“做什么都赚钱”。 2000年左右，他开始做手表代理商，经营多款瑞士名贵手表，生意起步很快。
新世纪初的深圳，人们追逐卡地亚、浪琴，视劳力士为神。这源于当时在内地流行的香港电影。 《古惑仔》中，山鸡逃跑前，浩南送给他一块劳力士，让他随身携带，以换取救急钱。这个情节感动了无数人，至今仍然影响着中国中年男性，奠定了劳力士作为保值和硬通货的品牌。
当时，全国各地的人们都到深圳、留下来做生意，或者经过深圳去香港。那是一个沸腾的时代。发了财的老板们开始买好表。在这个商业交易疯狂加速的城市，人们购买手表作为礼物，为自己开拓商机。对于价值数千万甚至数亿的项目，赠送数十万块名贵手表。
2013年，国家发起反腐败行动，送礼活动一夜之间被压制。奢侈腕表行业经历了低谷，但经济发展的车轮并未停止。人们为自己和家人购买手表。江诗丹顿、卡地亚、百达翡丽和劳力士是市场上最受尊敬的品牌。
徐康在深圳一家瑞士高端手表公司工作。多年来，他观察到很多在证券、保险、中介机构工作的人特别喜欢买好手表。因为他们面对的客户都是非常有钱的人，所以需要华丽的服装来支撑自己的外表，给人留下业绩好的印象，获得信任。
刚入行的年轻人买浪琴、帝舵，成熟一点就追劳力士，甚至更贵的江诗丹顿、爱彼、百达翡丽、理查德米勒。他们头脑灵活。他们戴一块手表一段时间，然后卖掉，然后再买一块新的、更贵、更有名的手表。这给人的印象是他们非常了解手表并且总是购买新手表。正因为如此，深圳的二手手表市场比其他地方更加活跃。
与国内很多其他城市类似，玩手表的还有一个特殊的群体——拆迁户。我家老房子被拆了，我一夜暴富。花一点钱买一块好表并不难。
改革开放前，深圳只是一个小渔村。当地农民自己建造房屋，其中有一种被称为“把手楼”的农房，后来成为城中村。外地人来到深圳，就在这里租房，当地人就成了传说中的地主、地主。
怀德村的奇迹屡屡上演，深圳的城市建设搬迁了众多千万富翁、亿万富翁。 2023年，深圳一房东一次性拆掉9栋楼，赔偿金额超1亿。
与创业一代相比，搬迁户心态轻松，生活安逸。他们不介意在商场购物时穿人字拖。钱来得相对容易，而且他们常常挥霍无度。他们并不购买西方奢侈品的所有营销方式。除了买房子、车子、手表之外，有时还会买玉石、翡翠、黄金。如果条件允许，他们就在自家院子里建大池塘，随心所欲地饲养昂贵的锦鲤。
日复一日，深圳街头车水马龙，奢侈品消费蓬勃发展。 2004年，深圳万象城在罗湖区开业。当天就有超过4万市民涌入，开业第一年销售额突破10亿。
深圳罗湖万象城
几乎从那时起，各大奢侈品牌就表明了态度：他们不会一直依赖香港门店来服务深圳顾客。 2009年，面积约2000平方米的路易威登旗舰店在此开业，其他大品牌也纷纷前来。罗湖万象城的奢侈品牌阵容不言而喻。
03
华强北
2024年，一部中国动画电影《熊出没：逆转时空》票房突破20亿。片中光头男先是在电子厂打螺丝，后又到华强南修手机。光头强的真名是“刘华强”，他背后的制作公司来自深圳，名叫“华强方特”。
20世纪80年代，深圳华强北起步了号称“三来一补”的低端电子制造业。后来，“一米柜台”的传奇在华强北赛格广场诞生：小企业主或夫妻店租用一个一米宽的柜台，一个保险箱和一部手机就可以完成购买和购买。经销各种电子元件。
这里涌现出腾讯OICQ、神舟电脑、TP-LINK路由器等知名企业。有人说这里至少诞生了50位亿万富翁。
如今，华强北不仅能生产“小熊”，在很多细分领域也拥有世界领先的技术。电子制造是深圳发展中不可忽视的一个方面，成长了一批敢于思考、敢于冒险的企业家。
华强北电子产品市场“中国驰名”
1990年，中国大陆第一家麦当劳餐厅在罗湖区东门商圈开业，创下了开业首周末全球最高单店营业额纪录。代表着精致生活方式的西方奢侈品行业正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等待机会。
当时很多奢侈品牌已经在香港开设了代理公司，通过代理将产品一点一点销往中国内地。深圳是一个中转站。后来，奢侈品牌开始将生产环节转移到中国内地，而深圳则扮演了连接品牌与珠三角的服装和皮具制造工厂的角色。
叶中伟的一位朋友当时在深圳，接手了一个英国男装品牌和一个法国女装品牌的代理。这两个品牌最早进入中国，一度被中国新富阶层视为高端产品和身份象征的代名词。在赚到第一桶金后，他的朋友注册了自己的服装品牌，并使用了当时流行的外国名字。在当时稀缺的内地市场非常受欢迎。
长期以来，除了少数顶级品牌外，大多数奢侈品牌在中国都依赖代理商，而代理商需要丰富的渠道资源。早期，香港九龙仓、新世界和利丰负责这些品牌在内地的分销。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陆代理商慢慢成长起来。
有了奢侈品，就有“水上游客”将名牌手表、皮具装在行李里从香港带进深圳，逃避关税，运到全国各地低价出售。这条路逐渐被海关打压堵住了。水客以另一种方式帮助深圳人实现了奢华启蒙。
深圳正是以华强北为基础，发展成为今天的科技之城。南山区被誉为深圳的硅谷。如今，南山区面积不到15平方公里的广东街道，却和任何一个国家一样富裕。
华强北是深圳改革开放的试验田。
华为、中兴、大疆、腾讯等众多知名科技公司诞生于此。由于集群效应，国内其他主要科技公司纷纷来到这里。百度国际总部、阿里巴巴国际运营总部均已落地于此。
制造业有一条“微笑曲线”理论：上游研发设计、下游品牌服务是曲线的两个高端，而中间的加工制造则处于价值链的底端。
几十年来，南山区一直在努力向曲线两端迈进，退出传统产业，集中力量建设企业总部和研发中心。 2023年，南山区GDP将达到8566亿元，甚至超过许多东南亚国家。
南山区孕育了一大批金领工人，大工厂的中高级工人年薪三四百万的情况并不少见。有钱的“码农”一般都会购买奔驰以上的汽车，价值上百万的豪车也不少见。他们在公司附近购买了房屋，推高了南山区的房价。
互联网人自然对智能手表感兴趣，Apple Watch是他们购买手表的首选。他们中的一些人对奢侈手表略知一二，许多人穿着休闲，做任何让他们感觉舒服的事情。
其中只有一位完成了时尚启蒙。外界戏称IT男只懂得穿格子衬衫。事实上，即使他们增加预算，他们也更有可能选择最适合互联网圈的拉尔夫和汤米。
深圳罗湖万象城拉尔夫·劳伦之家
2018年，开业14年的罗湖万象城年营业额达到85亿元。那一年，深圳第二个万象城在南山区开业，毗邻顶级写字楼和超豪华住宅。从罗湖到南山，万象两座城市分别象征着深圳的旧钱和新钱。这座城市是一个奇迹。
04
深二代
徐康有一个朋友的孩子刚留学回来，他“走上社会”买的第一块手表就是爱彼。或许是因为靠近香港，深二代从小接触到的信息远远多于内地孩子，思维方式也更加国际化。
近年来，来深圳留学的人数逐年增加。很多深圳富裕家庭的孩子十五、十六岁就独自出国留学。他们的价值观既现实又前卫。
他们熟悉西方文化，没有语言障碍。他们的兴趣和审美观与其他国家的年轻人同步。他们追随潮流，对奢侈品并不陌生。他们中的许多人回到中国继承家业或在深圳找工作，因为深圳不再是时尚沙漠。
方金露出生于1992年，她和她的同学都是典型的学二代。新世纪初，她上初中的时候，很多同学的父母都从潮汕来到深圳，做电器、食品、服装等外贸生意。他们有血缘关系，往往出身于同一个潮汕家族，互相合作。
这些同学的父母经常去香港，带回来各种好东西。这些学生的家庭条件越来越好，学校规定每天都必须穿校服，所以他们在书包上动脑筋，背上各种大牌。
2004年万象城开业的时候，有几个同学去买LV。当时他们就知道棋盘格图案是“经典必买”的款式。他们很早就有商业头脑，把手机当作二手货卖掉，而不是把手机放在柜子里积满灰尘来流通钱。
LV深圳罗湖万象城专卖店
方金露因留学开始消费奢侈品。她在伦敦买了迪奥太阳镜，最近回国后又买了迪奥耳环。她觉得这些小饰品在她的消费范围内能带来强烈的愉悦感。
她和她的同学一起迈入了三十多岁。在学校倒卖二手手机的男同学很早就进入社会，加入家族企业，自己创业，闯出了名堂。很多女同学都嫁入了有钱的老婆，过着奢侈的生活。他们现在是深圳奢侈品的主要消费者。
在这些二代人眼中，奢侈品没有神秘感，也不是用来炫耀、炫耀的。它们只是他们喜欢的好东西，而且价格相对昂贵。
方金露在一所大学任教，她的女同事经常讨论爱马仕的经销情况，以及她们最喜欢的奢侈品牌有什么新产品。她们的中年丈夫在深圳有体面的工作和丰厚的收入，可以充分发挥她们爱美的天性。
有一位女同事很喜欢香奈儿，有十几枚双C标志的胸针。她会很乐意和别人谈论这些胸针的细微差别，每次出门都会仔细搭配。她从不张扬，却有一种自然的优雅。
深圳的2000后一代则更进一步。方金录在大学课堂上看到一些年轻的女大学生，背着五位数的名牌包。 Marni的草编“菜篮子”包最近在大学很流行，她在学校一天就能遇见好几个。
第二代是思想活跃的一代。他们不再“崇洋媚外”，中国品牌也能打动他们。他们亲身经历了深圳的腾飞，享受了中国改革开放的最大红利。尤其是看到国外的风景后，他们内心有了自信。
05
有钱人
冷小默在深圳从事珠宝行业，帮助一些富人投资珠宝和宝石。她会与客户进行详细的前期沟通，介绍和分析宝石的各种质量参数和升值潜力，包括大克拉彩钻、彩色宝石等。一旦客户看中某个品类，就会搜索并购买。来自世界各地不同渠道的合适宝石。
当一个有钱人看中了一颗稀有的宝石并最终决定购买时，她会找到一家专业的保安公司，并在宝石到达时预订一个专门的安全室。买家和卖家将在这个私人空间中查看货物和进行交易。深圳的富人们，达到一定财富水平，已经开始收藏宝石、珠宝，以实现财富的保值增值。
大件珠宝通常由男士购买送给妻子、女儿或女朋友。但在深圳，成功女性企业家为自己购买珠宝的比例高于其他大城市。他们会在自己喜欢的珠宝品牌上一次性节省数百万美元，以便随时挑选和提货。
女企业家也非常务实。珠宝首饰不仅要设计精美，还要有珍贵的宝石来确立其价值。大件的珠宝是他们地位和实力的象征。他们会精心挑选并穿着它们出席社交场合，以帮助他们影响客户并争夺商机。
在艺术品投资圈子里，人要么富，要么贵。富人、名人、艺术家和重要机构在这种优雅的氛围中建立联系并编织自己的社交网络。处于顶层的最富有的人有时不一定会自己挺身而出。他们拍照、艺术，在顶级社交圈里炫耀自己的实力，这也是人际关系的敲门砖。全球知名艺术品交易平台雅昌在深圳成立。
深圳的富豪们时不时会光顾一些极其私人的会所，比如深圳湾一号的深圳湾会所、雅昌艺术中心、华侨城中国论坛等。这些深圳的上层会所是顶级奢侈品牌的兴趣圈。一些高端珠宝品牌已与这些俱乐部合作举办私人VIP活动。
深圳的班级尚未固化，上升通道依然畅通。在这座中国最热爱创业的城市里，一代代人抓住了时代赋予的每一个机遇。
深圳有深圳证券交易所，金融业高度发达。截至2023年底，深圳拥有境内外上市公司550余家，排名仅次于北京、上海。当企业家遇到金融工具时，他们的财富就会急剧膨胀。每年发生的公司上市和并购，都将企业家和团队推向财富的顶峰。他们是深圳的新贵。
06
耶律子
一个城市对奢侈品的胃口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当地文化。深圳地处岭南，自古远离中原，受儒家文化等级观念和形态观念影响甚少。而由于古代岭南自然环境恶劣，人们面临着生存危机，实用主义是唯一的出路。时至今日，在深圳，穿花衣、开豪车炫耀的心态并不常见。人们更喜欢低着头做自己的事。
改革开放初期，有人说“天上的一切除了飞机，地上四足的一切除了板凳”。这里的人们什么都敢吃，隐喻着勇闯禁区的改革精神。然而，走得太远还不够，深圳“野路”比比皆是。
沉亦涵在奢侈品牌VIP活动中结识了一些特别的人。比如，网红年轻、漂亮，但学历不高。他们在互联网热潮中以草根方式致富。一些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已经赚到了几千万美元。他的熟人圈子里就有一个这样的男孩。他先是当了一名网红，然后又开了一家MCN公司。现在他一年收入几千万。年少功成之时，难免轻狂。他买杂货等奢侈品，住深圳湾一号豪宅，花钱也不少。钱如水流。
还有一些神秘人从事各种“灰色产品”，例如走私“水商”、不受法律保护的地下金融、不明原因的数字货币等。
钱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些人还有点末日心态，喜欢花大价钱，及时享乐。他们可能会在一个月的 VIP 活动中购买很多很酷的新产品，然后在下个月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奢侈品销售人员对此已经习以为常。稍有风吹草动，灰货老板们就会惊慌失措。
沉一寒曾经和一位特殊的贵宾有过一段恋情。这位男士在多个一线男装品牌的活动中，每件当季新品、每个品牌的花费都在30万到40万元。后来他听别人说，这个人开了几家专做A货的工厂。他买了最新的时装，这样他就可以回去制作样品，拆解然后复制。
这是深圳复杂的一面。这些徘徊在法律边缘的企业可以让人们一夜暴富，也可以让人们锒铛入狱。
07
香港
如今的深圳节奏很快，但蛇口老街却是最放松的地方。菜市场里摆满了海鲜和干货，路边还有烧烤店和中药店。年轻的深圳也有自己的老城区。有钱的大老板和拥有整栋楼来收租的房东也会穿着普通的大T恤和人字拖，坐在塑料凳子上。接下来，来一碗猪蹄饭。蛇口是“港深一体化”的首站。过去几十年，香港启发了深圳。
蛇口是深圳与香港最早相连的地方。
1981年，中国第一家免税店在蛇口码头开业。 “商店”是由一个集装箱改造而成的。 1982年，香港商人“马修”陈惠娟与内地合资，在蛇口开设第一家进出口店。在开幕日，一大早一定的一条长线排队排队，玻璃窗被压碎了。
深圳宗街是深圳半深圳和一半的香港，里面充满了五颜六色的产品。 1988年，这条街上售出了15.7亿元的黄金珠宝。
香港著名的手表和袋子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一直吸引着深圳的顾客，因为价格较低，产品更富裕，而且服务更加丰富。从购买钻石戒指和珠宝之前，再到购买他们喜欢的皮包，许多来自深圳的人将专门去香港。
已有40多年的历史了，深圳和香港之间的关系悄然改变了。许多奢侈品牌正在努力缩小香港和大陆之间的价格差距。有些人选择在深圳购买手表，因为“香港商店不能发行发票”。有些人发现，深圳的一些品牌商店的产品比香港商店多，而有些人只是为了方便和速度而在家购买它们。同时，海关检查变得越来越严格，深圳人变得越来越愿意承担缴税的风险。
今天，深圳市政党委员会庭院前有一个雕塑 - 先驱牛，这是深圳精神的缩影。白天在这座城市工作，夜间返回城市中的一间租来的房子，逐步逐步前进，这是一个典型的深圳梦。今天的年轻一代的深圳人不仅知道如何挣扎。当他们在职业生涯中取得突破并变得更富有时，他们自然会开始升级消费。
“深圳速度”是中国大陆的经济奇迹的缩影
深圳Mixc于2004年在Luohu区开业，已经聚集了许多一级品牌，其2023年的营业额已在该国十大高端购物中心中排名超过130亿元人民币。 2024年，爱马仕（Hermès）将在这里推出一家新的且扩展的商店，取代15年历史的商店。
2018年，深圳的GDP达到2.4万亿元，首次超过香港。在2023年，国家GDP统计数据，香港为2.69万亿，深圳为3.46万亿。
香港还注意到，吸引具有价格优势的大陆游客的时代逐渐消失。近年来，香港一直在不断探索当地文化的吸引力，促进香港独特的自然风光，以其不可替代的魅力吸引游客，并以差异化的方式与深圳竞争。
今天的深圳不再是香港的后花园，而是与香港竞争并合作。广东港大湾地区大湾地区由香港，澳门和九个广东城市组成，包括广州，深圳和朱海，占该国陆地面积的不到1％的人口，占总人口的5％，并创建了5％该国11％的经济总体总计是最高开放程度和最强大的经济活力的地区之一。
金属雕塑“交叉”出生于1993年，描绘了一个强大而有力的人打破了门框的约束并向前迈进。该雕塑现在被放置在深圳市 Road的旧博物馆前。深圳的精神以“钟”一词为代表，表明深圳是无限的未来。深圳的经济奇迹仍在继续。深圳逐渐成熟，拥有自己的文化，艺术，诗意和精致的生活方式。
（Shen Yihan，Ye ，Fang Jinlu，Xu Kang和Leng 都是文章中的假名）
鲁西
“时尚永不睡觉”的作者。毕业于千江大学，并于2005年进入媒体行业，专门讲述奢侈品背后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