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奢侈品包包改造 乍一看不止是假
5月18日，北京商报记者走访调查发现，一些奢侈品维修保养店内兴起了一门新业务——旧包改造。有的商家每月订单量达100多单，有的改造周期长达4个月。然而，随着生意的火爆，市场乱象也浮出水面。改造后的包包不仅可能存在“一眼看去是假”等问题，还存在商标侵权风险。相关律师指出，是否涉嫌侵权，主要看商家出售的是改造服务还是商品。如果奢侈品包包根据顾客要求改成其他款式，最终由消费者自己使用，则不构成商标侵权；如果商家出售保留原包包品牌LOGO或冒充原包包品牌LOGO的商品，则属于商标侵权。
包装业务蓬勃发展
近期，奢侈品包改造生意格外火爆。北京商报记者发现，市面上的旧包改造服务主要有两种，一种是消费者提供自己家中的旧奢侈品包作为材料包，改造成当季新款或者定制款，费用一般在1000元至3000元不等，具体费用视款式、工艺而定。另一种是如果顾客手上没有旧包，商家提供出售正品奢侈品皮料的服务，再对改造后的包进行改造或者直接出售，成品一般以专柜价的五分之一左右出售。
据北京一家线下改包店负责人张先生介绍，以LV的NANO包为例，改成这个款式的加工费在2000元左右，而专柜售卖的NANO包售价为12800元，也就是说，用不到六分之一的价格就能买到“同款”。高性价比的价格也吸引了不少消费者。“这两年改包风头很足，我家里有个闲置的LV旅行包，在网上看了改包视频，觉得还不错，价格比在专柜买个新包便宜多了，还可以回收利用，就打算试试。”消费者吴悠（化名）说。
张先生也告诉北京商报记者，“最近来改包的顾客很多，有的就是从二手店过来开箱改包的，平均一个月能改一百多个包。现在改一个包的周期大概是15天，其实工期只有4天左右，但是订单很多，至少要等一两个星期。”广州另一家改包商家的生意就更大了。“现在改一个包的周期长达4个月，一个原因就是要等订单，我们改包的顾客很多，手工改包也需要时间，本质上就是慢。而且每个包的材质、五金、皮质都不一样，定制起来也需要时间。”商家小婷说。
她进一步解释道，“现在很多中国女性都拥有好几只闲置的奢侈品包，因此近两年对包包改造的需求大幅增加。”贝恩咨询数据显示，2021年中国个人奢侈品市场规模为4710亿元，是2019年的两倍，预计到2025年，中国将成为全球最大的个人奢侈品消费市场。
真包变成假包
越来越多的消费者加入到改包队伍中，这项看似划算的业务却成了投诉的“重灾区”。消费者陈女士向北京商报记者讲述了自己改包的“血泪史”。“去年，我花了1880元把一个用了多年的中号LV NANO包改成了‘薯条包’。但收到之后发现，老花的位置和正品完全不一样，一看就可以说是假的。店家解释称，中号NANO尺寸不够，不能做成对花，但前期沟通时并没有提出这些问题。”
拥有十年奢侈品修复经验的小燕表示，“消费者手里的包包能不能修改成自己想要的款式，取决于很多因素。比如消费者提供的包包上面有好几串连续的LV字母，如果比你要修改的包包小，就无法对上版型。有的包包可能整体尺寸够大，但拆开之后，皮质上会有很多针孔、碎片，利用率不高。也不可能像一些宣传视频里展示的，一个大包包能修改成多个小包包。”
不仅如此，花费数千元后，消费者手中的真包竟然是无法回收的假包。张先生告诉北京商报记者，不管包包材料是消费者自备还是商家提供，只有老花部分能保证是正品，“但相应的五金需要后期搭配，比如NANO全套五金的成本价不到百元，如果要正品五金，价格高达700多元，而且现在市面上基本买不到。搭配的皮质不能是正品，一般都是选用相近的皮质，工艺无法完全复制。”
从消费者的反应来看，部分消费者逐渐意识到了修改包包的风险。在社交媒体的相关博文中，不少消费者表示：“后悔了，把真包换成了假包，损失了几千元人工费。”“修改过一次就再也没背过，花钱买了一个比假包还假的修改包。”
被改造过的包包一般都不再具备回收价值。北京一家二手店的老板大海告诉北京商报记者，“改造过的包包从鉴别点、材质、五金等都和正品相差甚远，原来的包包虽然旧了，但还有回收价值，加钱改造款后就没有回收价值了，从我们的回收鉴别来看，就是假包。”
存在侵权风险
显然，被修改过的奢侈品包包并不能等同于正品，这意味着修改包包的商家可能涉嫌侵权。
据上海广播电视台报道，2022年底，长宁警方、松江警方破获全国首例奢侈品箱包拆解改装案，对打着“翻新旧款”旗号销售假冒奢侈品包牟利的犯罪团伙进行全链条打击。目前，闫某某等30余人因涉嫌犯有假冒注册商标罪，已被长宁警方依法采取刑事强制措施。
北京嘉伟律师事务所律师赵占玲表示，所谓包装改动是否构成侵权，主要看商家出售的是改动后的产品还是改动后的服务。“对于加工，即根据消费者的要求将奢侈品包袋改为需要的款式，并最终提供给消费者自用，品牌方应适用权利用尽原则，即消费者提出的包装改动要求不构成侵权。包装改动店提供的并不是奢侈品包袋这种产品，而是一种包装改动服务。包装改动店提供的服务与品牌方核准注册的产品并非相同或类似的产品，不构成商标侵权。”
他进一步指出，“但对于采购材料加工销售，即店铺收购二手奢侈品包包，改造成全新包包销售，这种生产方式会保留原包包品牌LOGO，在销售时还可能直接冒充原包包品牌的商标，这种行为就属于侵犯他人商标权的行为。另外，使用某品牌包包的皮革制作其他品牌的包包，或者直接模仿某品牌的包包造型，这种只模仿包包造型，没有使用带有品牌商标的皮革的行为，是否构成侵权，要看品牌是否拥有该包包造型的外观设计专利或版权，如果有，就构成侵权。”
耀客研究院院长周婷认为，大热的包装再包装业务是消费者个性化需求的体现，也是定制化服务的一种形式，既能变废为宝，降低重复购买成本，但也为假货提供了借口和可乘之机。“目前行业还存在一定的乱象，经营者以维修机构、二手商户或个人为主，发展还很初级。未来如果能和品牌商联手，会有很好的发展前景，也会涌现出优秀的龙头企业。”
北京商报不平等调查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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