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奢侈品的蜕变——上海滩 上海滩、上下关下人的野心
17世纪西方宫廷盛行的奢侈文化催生了奢侈品
解决烦恼的唯一办法就是挥霍。 现在如此,古罗马的酒池和肉林如此,四百年前的西方宫殿如此。 这或许就是奢侈品的起源。
一切越是满目疮痍、满目疮痍,人类就越需要精神上的慰藉。 尽管各大集团财报惨淡,出现两位数下滑,但某全球奢侈品牌CEO却礼貌地拒绝了我们的采访,并表示“我们会等到下半年业绩好”。
但与其他行业相比,奢侈品行业已经很突出了。 据说,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里,全国一天的销量依然达到了16亿。 上海保税仓的货物无法运出,各地想方设法将货物调往华南、华中等大区域,并清理箱底库存。
以贝恩公司为代表的多家国际行业研究公司早就表示,到2025年,中国将成为最大的奢侈品消费国。贫困的呼声只是暂时的。 疫情推动的“出口转内销”更有可能让中国早日成为奢侈品行业第一大消费国。
然而,这个全球最大买家却从未获得过任何“最惠国”待遇。 自2006年以来,中国的奢侈品关税根本没有下降,仍然高达30%至50%。 价格应该上涨一分钱。
我们正在见证今年第二波集体涨价。 这个法国奢侈品牌去年的收入猛增50%,达到156亿美元,创下历史新高。 首席财务官透露,将继续调整四大核心手袋及成衣系列的价格。 这是三年前全球面临新冠疫情以来的首次。 这是此后第六次提价。 与此同时,钟表珠宝等传统硬奢品类则通过集体涨价的方式捍卫了自己的“硬通货”地位,其中包括梵克雅宝、沛纳海、积家等品牌,价格上涨了大约3%到5%。 部分。
奢侈品牌一直维持其价格体系,提价幅度略高于年度通胀率。 拥有较好群众基础的品牌拥有更强的议价能力。 当然,我们可以为任何涨价动机辩解,这可以归因于俄乌战争引发的能源危机、前所未有的粮食危机以及疫情导致的大宗商品和国际航运价格暴涨。 毕竟,南美洲的蝴蝶如果扇动翅膀,这里就会刮台风,而2022年的蝴蝶翅膀似乎扇动得特别厉害。
经济学家温铁军教授说得好,“国家出口是为了赚钱,开放进口是国家之间‘交朋友’”。
我们的“朋友”有底气提价,这是中国企业家所羡慕的。
邓永庚爵士创立的“唐上海滩”堪称第一代东方奢侈品牌
海澜创始人周建平表示,从生产到品牌,就像从小麦到面包一样,是一个利润率不断翻倍的过程。 而处于这个产业链顶端的就是奢侈品。 就像土豆泥一样,肯德基只能卖几块钱,而法国米其林大厨乔尔的杰作也是那碗土豆泥。
自2001年加入世贸组织以来,中国为成为世界最大的制造业基地而努力。 产能激增催生了众多品牌,打造中国奢侈品牌是每个人的志向。
早在1994年,出身于香港名门望族的唐永铿就创立了“上海唐唐”品牌。 他以20世纪30年代距家十里的上海为背景,基于开埠通商、东西方文化交融的特殊历史时期而命名。 开发基于东方的奢华视觉系统。 后来,他又率先在北京开设中国俱乐部,成为一种潮流。
这也是他总是敢于尝试新事物的传奇一生的真实写照。 毕竟,在20世纪90年代,没有第二位外宾能够成为北大的老师。 来到北京后,他迷上了中国传统文化。 他喜爱坎肩马甲,也迷恋香肩旗袍。 一次偶然的机会,上海滩诞生了。
他一向愤世嫉俗,开门卖衣服,每天还要处理没完没了的琐事,实在不符合性格。 更何况,在他的后半生,他还代理着雪茄、能源矿产等国际大生意。 结果,扭亏为盈的第二年,“上海滩”的大部分股份就以1.02亿港元的价格卖给了南非一家集团。 三年后,瑞士历峰集团收购了“上海滩”的部分股权,并在随后的10年里逐步实现了全部收购,在纽约、巴黎、伦敦等地为“上海滩”开设了专卖店。
虽然不再是“上海滩”的主人,但唐永强的名字却从未与“上海滩”分开。 他就像香港精英的代表,继承了香港作为对外窗口的特殊战略作用,左手握东方,右手握西。 我看到他的朋友——戴安娜王妃、安德鲁王子、何鸿燊等名人随时支持他。 不断的热议和他的传奇人生也为《上海滩》蒙上了耀眼的光环——传奇故事本身也是支撑奢侈品的重要因素。
这一点无论在东方还是西方都是一样的。 不同的是,西方奢侈品直接表现为时尚,可以成为任何场合炫耀的装饰品; 而中国传统的奢侈品更多的是基于家具、器皿等艺术载体。 ,价格太高,缺乏适合大多数人的应用场景。
被誉为“明王”的收藏家安尔斯沃斯家里收藏了大量明代家具。
早在新中国尚未诞生“奢侈品”概念时,王世祥就首先界定了“明式家具”的流派,并提出明式家具是中国古代文化精神的巅峰之作。 从艺术史的角度来看,它的地位应该等同于书画瓷器玉石,一下子点石成金。 著名古玩商、收藏家安思远也为之着迷。 王世祥晚年回忆,“我在全世界掀起了明式家具的热潮。近年来,中国的好家具被倒卖到国外,国内出现了大量的假货。”我那本关于明式家具的书可能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了。罪人。”
当然,中华文化博大精深。 在服装领域,有云锦、宋锦、挂毯等传统纺织技艺。 这些一天只能生产五厘米的云锦、宋锦,每米的价格往往在8000多元。 来自苏州吴江的尚九开,用宋锦为出席APEC峰会的各国领导人采购新中式服装。
东方确实有奢侈品,但是它们和商业系统的日常运作有什么关系呢?
许多企业家都有复兴东方奢侈品文化的宏伟计划。 不同的目的和文化偏好有不同的策略。
曾经建造北京金融街的企业家陈丽华,在其职业生涯的后半段倾注了全部心血,亲手打造了紫檀博物馆。 这些动辄几千万、上亿的家具,与其说是富豪们瞩目的奢侈品,不如说是普通老百姓没有机会见到的收藏品。 因为代价太高,断绝了世俗关系,她不能轻易暴露在外界,成为隐藏在闺中的禁恋。
复星集团在地产和医药领域蓬勃发展,进而构筑了庞大的幸福产业版图,其中更具有文化交流属性的时尚业务成为皇冠上的明珠。 收购法国百年奢侈品牌,后更名为富朗集团,并通过SPAC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 在国际资本运作的创新方式下,开创了“利用外资为中国”的实践。 也许无法创建自己的工具,但您可以使用资本工具为自己所用。 这是另一种具有中国特色的实用主义。
香港发展较早。 无论是过去的锦江迪生,还是现在的连卡佛。 无论是潘迪克森还是吴宗恩,两代人开创的奢侈品事业虽然有所不同,但依然围绕着代理银行作为“贸易口岸”的角色展开。 几乎没有可以本地生产的奢侈品牌。 我们不能脱离环境来看待个人选择。 因为,即使是学贯中西的邓先生,如果没有在北京任教的这段重要经历,也很难打造出未来的上海外滩。
爱马仕集团旗下“上下”品牌家具系列令人印象深刻
当然,还有爱马仕集团斥巨资打造的“上下”品牌,除了常规的服装、配饰系列外,还有专注于复兴“明式家具”的新中式生活方式的产品线。 新一代香氛品牌“观霞”精心挑选店址,煞费苦心在法租界找到了一栋别墅。 显然它意识到了应用场景的重要性。
2018年,“上海滩”回归国内,被专注于新消费领域的云阅资本收购。 去年,它还收购了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 因此,将中国青年艺术家陈伟与周轶伦合作的艺术项目“计春”引入“上海滩”也就顺理成章了。 这一举措追溯了品牌的传奇历史——邓永强是中国当代艺术最早的发现者之一。 1993年,他支持“1989年后中国新艺术”全球巡展,并于两年后领导中国当代艺术家。 成为第一个参加威尼斯双年展的人。
英国V&A博物馆举办“和服:从京都到T台”展览
以史为鉴,我们可以看到,今天中国奢侈品牌所面临的困境,邻国日本几十年前就经历过。 毕竟,大东亚文化圈的衰落对双方都会造成伤害。 如今,日本也面临着本土传统奢侈品牌的没落。
差不多十年前,笔者在京都文化厅的帮助下,走访了许多具有数百年历史的传统品牌。 他们每个人都有着辉煌的过去,但如今已经传承了几代,勉强存续。
不得不承认,创新是品牌的血液。 如果停止创新,就会失去活力。 1918年,经济学家熊皮特曾定义:只有企业家通过创新获得的回报才称为利润。 如果没有创新,相对微薄的利润就是社会支付给管理者的工资。
真正的创新离不开熊皮特定义的五个关键要素:
首先,创造一个新产品或赋予旧产品新的功能;
二、创造新的生产方式;
三、采用新原料;
四、开拓新市场;
第五,创建新的企业组合以建立或打破垄断。
这一经典的创新理论是无与伦比的。 东方奢侈品或许做到了其中之一,但几乎没有哪个品牌能做到不止一项。
日本的传统品牌大多注重“为旧产品赋予新功能”。 早在1688年,细尾家族就在京都西阵地区扎根。 现任领导人细尾正孝已经是第十二代了。 他是一名热爱摇滚乐的少年,曾在上海工作过一段时间。 回到京都后,我开始制作细尾家传承的西阵织工艺。 这种先染后织的方法,由20多名工匠协作完成,在京都已经存在了1200多年。 它是日本传统文化的瑰宝,所生产的锦缎面料专门用于和服腰带等装饰。 但现在,英雄已无立足之地。
十多年前,细尾元高发动老师傅们改造生产工具,加宽织造宽度,引进现代数控技术,甚至转基因纤维等技术。 一个机会引起了建筑师彼得的注意,细尾接手了迪奥专卖店装修业务。 如今,西阵织转型不断打磨精致独特的纤维面料,迪奥、迪奥等奢侈品店的墙面装饰已成为重要的业务增长点。
细尾家族西阵织转向墙面装饰等领域
日吉屋是日本最古老的纸伞品牌。 第五代传人西堀非常自豪地给我看,“你看,维多利亚公主去日本皇宫觐见天皇时,撑着我们的伞。” 就算我给领导撑伞也没用。 雨停后,谁会记得谁? 如今,穿着和服的人屈指可数,更不用说撑纸伞了。 无奈之下,学设计的西堀很早就转型,开始用纸伞制作艺术灯。
日吉屋仍然保留着传统纸伞的工艺,但顾客却很少。
友禅染色起源于350年前的京都。 扇子画家宫崎友禅创作了26个台阶,使丝织白布增添了和服的色彩斑斓的画面。 夏目漱石在《罂粟花》中这样描述:“细雨把古都衬得更加繁华。寂静无声,大地逐渐变绿,才不负燕子裸着肚子飞向天空的背影。下京都和上京都都下着蒙蒙细雨,寂静无声。三十六峰的青底上,所有的声音都融入友禅染成的朱色水里……”
京友禅被河水冲刷一下子就五彩斑斓了
制作友禅染料通常需要数年时间,并由不同的工匠完成 26 个精确的步骤。 我曾经到过现场,发现在京都一栋全木结构的古屋里,几乎每个工匠都因岁月的流逝而头发花白。 据报道,每一位日本天皇年轻时都曾来这里实习。 前几年,友禅兰拍卖过一件和服,拍出了3000万日元,折合人民币160万元。
20世纪90年代,日本经济快速增长。 相信很多人都觉得不贵。 不幸的是,泡沫破裂了,海啸和余震至今仍在继续。 日本购买力的丧失无法继续滋养该国的文化土壤。 许多顾客觉得和服价格昂贵,宁愿租用。 由此,传统和服美学的商业体系被连根拔起。
用友禅染色制作的和服现在只在婚礼和其他盛大仪式上穿着。
是的,消费是最大的正义,也是流动声音的源泉。 如果你支持一个设计师,就买他的衣服; 如果你支持一位艺术家,就购买他的作品。 艺术品市场有一个像黑匣子一样的价值评估体系。 例如,东方传统字画的价格无法卖给西方绘画艺术。 这与艺术无关,与国家实力有关。
我们报道过的中国当代书画家崔如琢,善于画大画、办大事。 因为传统水墨画的价格是根据尺寸来定价的,画越大,价格就越贵,当然画起来也就越困难。 崔如琢一直在中国身价最高的艺术家排行榜上占据主导地位。
这也是一场讨价还价的游戏。 它既顺从又反抗,但它达到了目的。 如果没有起码的议价能力,自然就没有发言权。 所以,在这个残酷而传统的市场上,就让别人做主,看别人搭台唱吧。
中国提出双循环战略,是基于中国一方面是世界最大的制造国,另一方面是世界最大的消费市场。 高力高大大提出的“国家品牌计划”是在未来三十年利用国家平台成就民族品牌,培育和塑造一批能够代表中国参与全球商业竞争和文化交流的民族品牌,充分为东方奢侈品提供机会。 崛起铺平了道路。
另一方面,西方的奢侈品文化产业和娱乐媒体构成了当今无处不在的流行文化。 他们带来了更加丰富的生活方式,同时也进一步破坏了各地传承下来的传统民俗。
会有风吹浪破,直挂云帆济沧海的时候。 在这场本世纪最雄伟的文化殖民中,我们每个人都参与其中。 我们逐渐从海纳百川,转变为对外传播的文化使者。 这是一个未完成的变形记故事。
作词:王小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