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牌痴迷、全球化和后苏联时期的乌兹别克斯坦
摄影:哈桑·库班巴耶夫 (© )
全文共6500字,阅读时间约7分钟。
在哈桑·库尔班巴耶夫构建的世界里,似乎只要你足够爱假货,你就可以拥有整个世界。
《LOGO狂潮:半价拥有全世界》系列①
五一假期,妈妈从农村老家去北京旅游。到北京第一天深夜,她在睡觉前给我看了她特意买的新鞋。当我看到鞋子的那一刻,窒息的羞耻感让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单看背面和侧面,这是一双简单舒适的小白鞋,但正面鞋舌处贴着一个又大又亮的“GUGGI”标志,这双鞋的真实身份就暴露了——一双假鞋“古驰”鞋。与那些故意购买假冒奢侈品作为幌子的人不同,我母亲对西方奢侈品牌一无所知。她只觉得鞋子好穿,标志好看,而且价格也不贵。
看着对面鞋架上室友整齐排列的一排排“NIKE”、“”、“”,我悄悄把“GUGGI”移到了鞋架的最下面,和我的“”并排。假期里,“GUGGI”跟随妈妈的脚步,游览了天安门、故宫、长城、景山等北京著名景点。家人回家后,假鞋带来的耻辱变成了一种深深扎在我心里的羞耻感。我意识到“GUGGI”的背后是我曾经的世界。我暂时告别了它,但我的家人却从未告别过。
在羞耻感中纠结了几天后,看到了《LOGO狂潮:半价拥有世界》系列摄影作品。摄影师哈桑·库尔班巴耶夫( )来自一个让包括我在内的大多数人都觉得陌生的国家——乌兹别克斯坦。但在他的作品中,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世界:每个人都淡定地穿着山寨,就像前几天穿“GUGGI”的妈妈,还有曾经穿过山寨的我自己。这种令人揪心的熟悉感促使我联系哈桑,讨论他的摄影、那些穿越山寨的人、以及山寨所占据的世界。
▌狂热
走在街上,有时你可以欣赏到这种奇怪的街景:一群大LOGO从50米外的范围内传来,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每个人都是中产阶级;在10米的范围内,当这些大标志出现时,当LOGO实体化为“新”、“Gose”经过时,我们仿佛在观看一场后现代的行为艺术。这一奇观不仅见于中国的山野村落,也镶嵌在乌兹别克斯坦的大街小巷。
《Logo Mania:半价拥有世界》系列②
《Logo Mania:半价拥有世界》系列②
《Logo Mania:半价拥有世界》系列②
在乌兹别克斯坦,人们已经习惯了快速扩散的假冒西方奢侈品,它们常年侵入人们的视线。哈桑告诉我:“在乌兹别克斯坦,无论年龄、性别、种族和宗教,路人身上都可以发现假冒的西方奢侈品。”从食品、服装到家电、玩具,只要是在生活中占据一席之地的品牌,这些山寨产品就有复制粘贴的空间。
《Logo Mania:半价拥有世界》系列③
《Logo Mania:半价拥有世界》系列③
《Logo Mania:半价拥有世界》系列③
除了低廉的价格大大降低了获得“名牌货”的门槛之外,他们笨拙却必须醒目的大LOGO是他们的另一大特点。这是假冒产品的一个模糊的身份象征,也是哈桑所说的。 “狡猾的制造商”设置的消费主义陷阱。
造假者夜以继日地在每件衣服上复制这些闪亮的大标志,甚至是一些改良的民族服装:天鹅绒长袍、宽松的裤子和毛皮拖鞋。哈桑对此深感惊讶。他说:“我问卖家为什么这些衣服需要印LOGO,卖家告诉我,如果没有LOGO,他们就不会买货——一定要漂亮,而且要有名牌。”
《LOGO狂潮:半价拥有全世界》系列④
在城市、街道和市场上看到太多盲目盗用西方奢侈品标志的产品后,哈桑决定将镜头聚焦在这些闪烁着奇异光芒的大标志上,但他并没有选择对穿着假冒西方奢侈品感到好奇商品。相反,他以摄影为媒介,物化了乌兹别克斯坦人民的“LOGO热”,构建了一个他所感知的具有乌兹别克斯坦特色的山寨世界——“一个花一半的钱拥有全世界的世界”。
从丝绸之路古城撒马尔罕到布哈拉,哈桑和朋友走遍全国各地的集市,寻找“香奈儿”包包、“古驰”T恤,甚至镶满水晶钻石的“5G”鞋等假冒西洋货。产品。奢侈品作为摄影道具。它们密集地出现在市场或地铁旁的摊位上。他们在有招牌的商店里没有立足之地,因为他们挪用和抄袭的东西就在那里。
哈桑购买的“道具”立刻让我想起了家乡农贸市场店里挂的衣服。我问哈桑这些衣服是哪里制造的,他说:“这个项目中使用的很多东西都是乌兹别克斯坦制造的,但也有土耳其和中国制造的。”确实是“中国制造”。
由于卖家不提供租赁服务,哈桑和他的朋友们只能花钱购买他们挑选的有趣“道具”。直到今天,这些形状各异的赝品仍然散落在哈桑家的各个角落。 “我的房子现在充满了这些东西,”哈桑抱怨道。
在这些设计和形式丰富的肖像画中,每个角色都像哈桑导演的戏剧中的演员。哈桑亲自为演员购买并搭配服装,将他们带入他事先准备好的布景中,然后引导他们摆出他精心编排的姿势。
画面中,色彩浓重、纹理简洁的乌兹别克族传统服饰,配上夸张、闪闪发光的象征财富的西方奢侈品标志。在库尔班巴耶夫精美的布景和构图中,呈现了两种不同文化之间的关系。分离感被消除,它们在画面中恰到好处地融为一体。一种扰乱秩序的美感涌动的同时,也隐约带有一种对乌兹别克斯坦消费主义文化的嘲讽之感。在深红色幕布的映衬下,它看起来就像是荒诞派戏剧的剧照。
哈桑肯定了这个观点,“这个系列是上演的”。作为这部“舞台剧”的导演,哈桑通过熟人、电视频道找人来招募此次拍摄的“演员”。哈桑在拍摄前向每个人解释他的项目,他告诉我:“我解释我的收藏是关于什么的。当然,每个人对我的想法都有不同的看法。对于穿仿冒品的态度,有些人喜欢,有些人不喜欢。”
《LOGO狂潮:半价拥有全世界》系列⑤
《LOGO狂潮:半价拥有全世界》系列⑥
《LOGO狂潮:半价拥有全世界》系列⑦
其中,给我印象最深的“演员”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脸型棱角分明、表情严肃的酷哥。镜头中,他似乎刚刚从隔壁《教父》的片场走出来,擦掉溅在闪亮皮鞋上的假血,顺便停下来闲逛。但在镜头之外,他是哈桑的家居装饰师,也是一位以家庭为重的父亲。 “每一个镜头都是我自己设计的,我非常喜欢。”哈桑显然对自己的创作相当满意。
《LOGO狂潮:半价拥有全世界》系列⑧
我向哈桑讲述了“GUGGI”事件,并表达了我对他对待假冒产品及其消费者的态度的好奇。哈桑的回答让我感到惊讶。这与主流对山寨现象的批评和我内心对母亲穿“GUGGI”的羞耻不同。他透露:“对我来说,这没有什么问题,因为这是暂时的现象。对LOGO的痴迷有其独特性,我喜欢这种独特性。即使拍完这个系列,我对这种社会现象的态度也没有改变。”
哈桑还向我解释说:“一些消费这些假冒商品的乌兹别克斯坦人实际上并没有过多考虑这些标识背后的含义。”这与我的家人和中国的一些小镇居民相似。他们没有被消费主义劫持。这就是他们现在的处境。由于购买力有限,他们对商品的选择受到限制。在他们的消费世界里,没有奢侈品和山寨货的区别,只有买得起的和买不起的。
不断从市场边缘侵入主流市场的假冒产品,扮演着亲民的低端产品的角色。这种独特的景观破坏了现有的符号,表达了被动被贴上“下层阶级”标签的群体的生存愿望。
哈桑以这种讽刺的方式反映了全球化进程中明显的阶级趋势,表达了乌兹别克斯坦人民特别是“下层阶级”群体的生存愿望、生存要求和生存方法。无论有意识还是无意识,山寨产品的消费者都在努力消除与上级产品的差距。标志背后的隐喻也是不言而喻的。哈桑告诉我:“这些虚假但闪亮的标志象征着财富和奢华,是人们努力追求的目标。”
热情之下,也潜伏着危险。
▌迷失
随着拍摄项目的展开,哈桑逐渐转向探索潜伏在表面之下的危险。他反复向我强调:“《LOGO狂潮:半价拥有全世界》系列不仅仅是展示人们对假货的痴迷,因为它是一种全球现象。”
哈桑的作品更多的是对西方文化渗透的思考。他说:“通过这些西方奢侈品LOGO,我想探讨西方消费观念如何渗透到乌兹别克斯坦的日常生活,以及当代乌兹别克斯坦在全球化背景下面临的压力。”
乌兹别克斯坦对西方品牌标志的迷恋始于 30 年前。与西方不同,这种热潮与时尚无关。哈桑认为,这与苏联的解体有直接关系,因为当时人们没有机会购买这些衣服、珠宝等商品。
《LOGO狂潮:半价拥有全世界》系列⑨
20世纪90年代初期,中国城市街头徘徊的潮流年轻人早已摘下了十年前从西方进口的“蟾蜍镜”,他们一直不愿撕下标签。此时,随着苏联的解体,乌兹别克斯坦徘徊在东方、苏联和西方之间。长期封闭的乌兹别克斯坦刚刚接触国外名牌产品。
哈桑出生于苏联暮年,是最后一代研究苏联教科书的人之一。 38年来,他一直生活在前苏联第四大城市首都塔什干。现为中亚地区最大的城市和重要的经济文化中心。在哈桑的童年记忆中,“没有人关心自己穿的阿迪达斯是真还是假。人们只觉得这些带有西方文化色彩的标志又酷又漂亮。”
乌兹别克斯坦独立30年来,苏联的印记在这里逐渐褪去,西方文化的涌入为这片历史背景复杂的土地涂上了新的色彩。
街上很难看到几个俄语单词,出现了带有美元或自由女神像标志的“绿卡”代理公司;路上行驶的拉达汽车被白色雪佛兰取代——前者是苏联时代最后的遗产,后者是乌兹别克斯坦当局与美国合资的产物;路上两排阴暗的苏式建筑被拆除,上面贴满了类似凡尔赛宫的仿西方地标建筑;而回到家里,从肥皂到淋浴喷头,所有东西都印有西方品牌的LOGO。
哈桑这一代人就是在这种不断变化的氛围中长大的。
《LOGO狂潮:半价拥有全世界》系列⑩
“一个拥有伟大过去和伟大未来的国家”是哈桑从小听到的口号,但他对当代乌兹别克斯坦的身份充满了困惑。如今几乎一切事物都有全球化塑造的痕迹。无论是人们的举止还是衣着,都直接暴露了内心对奢侈品和财富的渴望。
在全球化时代,正如每个人的身份是多样化的一样,每个国家和民族的文化也趋于复杂化,一个民族的文化不得不欢迎外来文化。对此,哈桑也道出了内心的疑虑:“全球化和信息的高速传播让世界对更加发达国家的依赖,这会对我们这样的国家产生毁灭性的影响吗?”
与二十年前相比,我们生活在一个更加互联的世界。几乎在每个国家,人们都能敏锐地感受到文化适应的过程,尤其是年轻人。哈桑说:“如今乌兹别克斯坦的年轻人比自己的民族文化和苏联文化更喜欢西方文化,因为他们是在西方文化的基础上长大的。现在几乎每个人都使用和,这两个平台汇集了来自各个角落的年轻人。”世界并将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如此,这是否是一种隐藏的民族认同或文化危机?”
哈桑已经看不到当代乌兹别克斯坦的真实面貌。
《LOGO狂潮:半价拥有全世界》系列⑪
乌兹别克斯坦有着令人眼花缭乱的丰富历史,不同的文化和意识形态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交织在一起。
这里曾经是伊朗和图兰(中亚广阔平原)文化的交汇处,也是波斯文化和突厥文化的分界线;著名的呼罗珊王朝(今伊朗东北部)和花剌子模王朝(中世纪建立的强大帝国)都属于这片土地。琐罗亚斯德教(曾是古波斯帝国的国教,中国称“琐罗亚斯德教”)、佛教、伊斯兰教和共产主义通过穿越亚洲的“丝绸之路”来到这里。中国、印度、伊朗、俄罗斯都为这片土地的游牧文化提供了丰富的养分。
但这只是遥远的历史。从苏联时期到独立后,孜孜不倦的复辟精神化作一把尖刀,从每一座建筑上肢解这片土地的古老文化。
哈桑的失落感不仅源于全球化对乌兹别克斯坦民族文化发展空间的压迫,还源于苏联解体后第一任总统伊斯兰·卡里莫夫控制下长达27年的言论自由限制。与空间有关。
《乌兹别克斯坦肖像》系列①
直到 2016 年卡里莫夫去世为止,乌兹别克斯坦继续对电影、摄影、艺术、音乐和其他形式的自我表达实行严格的苏联时代审查。在这种压制创新精神的高压环境下,人们不敢表达自己,不敢表达个性。这种氛围对当代乌兹别克文化的影响无疑是巨大的。
和许多其他前苏联国家一样,乌兹别克斯坦在独立很久之后经历了一段社会转型期,卡里莫夫阻止了急需的政治、经济和社会改革,这让许多人在经济上陷入困境。为了发展旅游业、刺激经济增长,乌兹别克当局希望塑造一个完美的旅游国家形象,因此他们对摄影师描绘国家的方式非常敏感。
我在网上搜索“乌兹别克斯坦图片”,找到的都是传统建筑的照片——高耸的蓝色棱纹圆顶,点缀着朴素的土黄色砖墙,美丽精致却失去了活力,就像旅游景点里卖的那样明信片。
“摄影在我们国家是一场悲剧。”哈桑此前在接受《It's Nice That》采访时说道。 2017年之前的乌兹别克斯坦,基本上没有独立摄影的生存空间。摄影仍然沿袭苏联的传统,是一种政治艺术,服务于宣传目的,只能展示国家的光辉形象。
《乌兹别克斯坦肖像》系列②
2010年,乌兹别克斯坦著名女摄影师乌米达·艾哈迈多娃(Umida)因记录乌兹别克斯坦妇女和乡村生活而被乌兹别克斯坦法院起诉,被指控“侮辱和诽谤乌兹别克民族”。艺术项目不能以积极的语气反映乌兹别克社会。艾哈迈多娃最终被判处三年监禁,但在判决后立即被赦免。卡里莫夫任职期间,哈桑也未能幸免。他说:“当我在公共场合拍照时,塔什干警察经常‘迎接’我,甚至要求我出示身份证件。”
这种对摄影艺术严格的例行审查导致现代乌兹别克斯坦缺乏完整的摄影档案。乌兹别克斯坦的很多图像都来自苏联时期之前,也有一些1930年代和1940年代的老照片,但几乎没有苏联后期和后苏联时代的乌兹别克斯坦的图像。
《乌兹别克斯坦肖像》系列③
“人们很难知道普通乌兹别克人的真实面貌。”在哈桑眼中,当代乌兹别克斯坦在自由化、现代化、全球开放、消费主义盛行和旧制度的束缚下迷失了自己。 “有时候,当你住在首都塔什干时,你会觉得自己与真正的乌兹别克斯坦和自己的根分离了。”日益模糊的民族身份让哈桑内心的焦虑与日俱增。
就好像站在山顶大声喊叫,回声回荡,回荡在寂静空旷的山谷里。声音逐渐变弱,直至消失。似乎什么也没有留下。它来自遥远的过去。
▌查找
2016年卡里莫夫的去世让一切似乎出现了转机。
自新总统沙夫卡特·米尔济约耶夫上台以来,媒体审查有所放松,涉嫌腐败的前精英被捕,互联网接入速度更快、成本更低。社会阶层在变化,获取财富的方式也在悄然发生变化。
2019年底,《经济学人》杂志将乌兹别克斯坦评为“年度国家”,因其快速的经济改革和政治变革。 2020 年,CNN 将这个建筑丰富的国家评为年度最佳旅游目的地之一。
一切都在慢慢朝着新的方向发展。
在这条新道路上,哈桑的摄影生涯也发生了变化,他开始转向独立摄影。他可以在任何地方拍照,这种记录现实生活的自由激励他拍摄越来越多的照片。他说:“当时我给自己定了一个主题——去研究一个我陌生但又想熟悉、了解、讲述的国家。”
《乌兹别克斯坦肖像》系列④
他走遍全国,不断通过摄影寻找最纯粹、最原始的乌兹别克斯坦,用影像保存当代乌兹别克斯坦人最真实的面貌。哈桑形容自己“就像一个重新开放家园的孩子”。
对于哈桑来说,图像就像历史档案。他告诉我:“如果摄影能够对同一事件、同一地区甚至同一个人提供不同的视角,能够在一个国家和社会中充分发挥其应有的作用,反映或发现新的事物,这说明摄影具备了能力。”保存历史和文化是重要且有价值的,否则摄影无法保存文化本身。”
前几年,《LOGO狂热:半价拥有世界》中以近乎讽刺的方式看待乌兹别克斯坦,无疑是大胆的。而《LOGO狂潮:半价拥有全世界》则从小而独特的角度呈现了乌兹别克斯坦服饰的变化,从而揭示了乌兹别克斯坦人民日常生活在西方消费观念冲击下的变化。这对于保存乌兹别克斯坦文化和历史无疑具有重要价值。
《乌兹别克斯坦肖像》系列⑤
哈桑随后踏上了乡村之旅,走访了撒马尔罕、卡拉卡尔帕克和纳瓦地区,捕捉了许多乡村场景和当地人的肖像,继续探索身份主题。他敏锐地观察到不同城市地区人们日常生活的巨大差异。
在撒马尔罕旅程的最后一站,哈桑选择了奥克索伊,一个在任何地图上都不存在的神秘村庄。
卡里莫夫统治期间,大多数年轻人作为经济移民逃往俄罗斯。如今,居住在这个村子里的人要么是妇女、儿童,要么是老人。乌兹别克斯坦各地分布着数千个这样的村庄。
《乌兹别克斯坦肖像》系列⑥
哈桑还着手探索十个民族之间微妙的文化差异。作为一名独立摄影师,他诚实地记录了国家的现状,展示了物质条件对日常生活的影响。
在不断寻找身份的过程中,就像一个找到家的孩子一样,哈桑逐渐找到了归属感。与此同时,乌兹别克斯坦目前混杂的文化状况以及逐渐“西化”带来的焦虑也在哈桑身上得到淡化。
哈桑认识到“西方思想的涌入并没有导致乌兹别克斯坦失去其文化特征。相反,它是在这个特定的时期形成了这个身份。这是一个复杂而漫长的过程,但在历史的长河中,又是短暂的。 “作为一名独立摄影师,我很幸运能够观察到我所居住的国家发生的这些重大变化,”哈桑说。
《乌兹别克斯坦肖像》系列⑦
现在全世界都转向了互联网,哈桑也开始活跃在社交平台上,分享他的作品并用英文写作,这也让我能够顺利地和他保持联系。哈桑说:“虽然我英语说得不太好,但我可以接触到很多观众。这不仅是表达自己的一种方式,也是展示乌兹别克斯坦这个似乎仍然完全陌生的国家的机会。”
参考:
陈殿林.山寨文化:反抗与嘲讽[J].学术探索,2009,(01):107-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