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候鸟一样飞来飞去，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生存下来

2006年5月24日 01:40 新晚报

本报记者张雨欣文/摄

在俄罗斯远东地区的2万名中国人中，有1.2万人持有劳工签证。春天，他们像候鸟一样飞来，在中国老板的工厂和公司里工作。秋天，伴随着落叶，他们回到了故乡。他们在俄罗斯的日子基本都被辛苦劳作占据了，连春天的符拉迪沃斯托克是什么样子都没有时间去留意。

小鞋匠的家庭账单

马马虎虎“高薪”

在符拉迪沃斯托克谋生的中国人并不全是富商，更多的是靠手工艺谋生，以改变生存条件的农民工。他们通过劳动赚取辛苦赚来的钱。俄罗斯年轻人巴沙告诉记者：这些中国人干的活最辛苦，挣的钱却很少。

在符拉迪沃斯托克胜利广场台阶的背风处，记者见到了年轻的鞋匠王晓东。王晓东的家乡在绥化市。几年前，他的家人搬到了绥芬河。他和妻子去俄罗斯摆地摊修鞋。王晓东说，一般修鞋摊一天能赚二三百元，位置好的摊位一天能赚“老梅”（100美元）。他和他老婆开的两个摊位不太好，加起来一天能挣三四百块钱。

和许多在这里谋生的中国人一样，王晓东没有合法的工作签证。俄罗斯警察审问你的时候，会给你两三百卢布，大多数时候你都可以顺利过关。王晓东说，护照不能带在身上，否则会在派出所留下不良记录。如果你有两次不良记录，你就会成为一个不受欢迎的人，以后也无法进入俄罗斯。当他们在同一个地方购物时，警察很难一直“骚扰”他们，所以他们不会轻易换地方。据王晓东介绍，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卖鞋的中国人有500至600人，基本垄断了这个行业。俄罗斯人笨手笨脚，拿鞋的时间很长，无法与中国人竞争。说这话的时候，小鞋匠一脸得意。

我们对小鞋匠说，你现在的收入在中国可以称得上是高薪了。小鞋匠说马马虎虎。他给我们算了一笔账：他和妻子与另一对修鞋夫妇合住一套房子，每户每月的房租近2000元。在俄罗斯，没有手机就无法生活，但手机却被视为奢侈品。每月租金近2000元。费用至少400元；俄罗斯的蔬菜全部来自中国，一个人吃一天只需50元；除去意外的向警察“孝顺”等，一个月就只剩下三四千块钱了。不错。

王晓东对修鞋的生活很满意。收入比中国好很多。他的孩子在绥芬河上学，他打算赚更多的钱，让孩子们接受更多的教育。

背着大铲子的候鸟

这项工作很快就被怀疑质量低劣

我们住的符拉迪沃斯托克酒店对面，有一栋十几层的楼房正在建设中。据说，它已经建成了6年。这在中国是不可思议的。建设周期长也是符拉迪沃斯托克房产价格昂贵的原因之一。

在俄罗斯的中国人中间流传着这样一个笑话：在俄罗斯的一个建筑工地上，一罐水泥砂浆被吊到了地上。铃声一响，操作员就停下起重机，下楼吃饭。下午，水泥已经凝固了，必须锤打。最后我把它砸碎了，又装了一个罐子进去，没想到，在运输过程中，我又下班了。第二天，我只好把水泥罐子一起扔掉。

中国人嘲笑俄罗斯工人的效率，俄罗斯人则怀疑中国人的素质。

在胜利广场附近的海滨，我们看到中国工程队正在铺设花坛。经理是肖驰，湖北孝感人。他原本在哈巴罗夫斯克有一个项目，但因为这里为庆祝活动搭建的花坛很难完成，所以他带了十几名工人来这里帮忙。肖驰说，俄罗斯人计划在海边建造这些花坛，工期为两个月。经过简单的计算，小池认为八天就可以完成。小池的办事效率让海参崴城管部门非常怀疑。开工第二天，几个“城管”拿着锤子和钻头，这里敲，那里撬，检查了半天，才满意地点点头。

32岁的小池在俄罗斯经营了6年，已经建立了“人脉网络”。俄罗斯缺劳动力，每年都有人帮他联系项目。他的工程团队很多人都是家乡人，还有黑龙江省巴彦县人。肖驰表示，虽然中国工人的技术远比符拉迪沃斯托克当地人好，但他们绝对不会把盲点留给中国人，仍然使用自己落后的技术。这是由于对中国工人工作质量的固执和怀疑。

据介绍，建筑行业中国工人的月薪在3000元左右。它们每年4月中旬过境，10月返回中国，这就是真实的候鸟生活。

卖菜老汤的创业经验

在这一行业中，人们必须适应水果和蔬菜的需求

每天6点30分（中国时间3点30分）天一亮，符拉迪沃斯托克雪街13号就挤满了人。小商贩来这里批发水果和蔬菜，然后在市场上出售。超过90%的零售商是俄罗斯人，还有少量中国人参与。雪街13号市场是符拉迪沃斯托克四大果蔬批发市场之一，主要由华人经营。

我们去雪街13号采访时，正是符拉迪沃斯托克的第一场春雨，地面有些泥泞。批发水果和蔬菜的商贩已经离开，市场显得空荡荡的。所谓市场，其实就是两排相对的仓库。水果和蔬菜的集装箱入境后，被隐藏在仓库中。比如，有人说，中俄远东地区的海关如果关闭半个月，俄罗斯人就不知道怎么活了。这或许有些夸张，但果蔬市场基本都是中国人支撑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们选择了最近的库门，认识了看守菜摊的老唐。老唐的名字叫唐余生。他来自鸡西，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经营果蔬生意已有5年了。老唐说，在这里经营蔬果，生活很辛苦。起初我一句俄语都不懂，所以我必须在工作中学习，现在我可以处理眼前的业务了。老唐告诉我们，两端都有代理机构，他只负责市场批发。公司在牡丹江提货，每周可发货两个集装箱。每个集装箱水果和蔬菜的关税为20万卢布，相当于1公斤水果和蔬菜的关税约为2元人民币。除去水的损失，利润已经很小了。说到国内的蔬菜生产，老唐还是有些自豪的，认为无人能比。例如，海参崴市场上出现了土耳其柿子。这种柿子皮厚，耐贮藏，很受俄罗斯人的喜爱。此后不久，类似品种在中国寿光种植成功。廉价的劳动力、短的运输距离和相似的质地很快取代了土耳其柿子。和老唐在同一个仓库工作的小杨却有另一种做生意的方式。有了一定的积累后，小杨开始从圣彼得堡批发美国橙子等高端水果在当地销售。据说价格高，利润大。

仓库里比较冷。老唐说，冬季气温只有2℃，适合果蔬的储存。 “这个温度对于人来说是不是太冷了？” 老唐说，人只能适应水果和蔬菜的需要。他活动了一下大腿，让记者往桌子底下看。原来，那里吹着一股暖风。寒冷的冬天，靠这小小的暖风取暖，也只是聊胜于无而已。不管如何，老唐他们都无法理解，地大物博的俄罗斯远东地区，却要靠中国的菜篮子吃饭。这大概就是民族特性的差异吧！中国人民的辛苦是有目共睹的。

汽车修理工的异国生活

愿意为了未来在异国他乡吃苦

在俄罗斯，交通规则是靠右侧通行，但街上跑的汽车大多是右手方向盘，所以我们必须在车流中进出汽车。当地华人告诉我们，俄罗斯是日本的垃圾车市场。许多在日本发生车祸的车辆被运到符拉迪沃斯托克，由修理厂修理后，卖给俄罗斯人重新上路。中国人李春风经营着符拉迪沃斯托克最大的汽车修理店。他的750平方米的车库可以同时修理50辆车。李春风说，每年4月至11月，汽车维修生意异常繁忙。仓库里停满了成船的旧车，俄罗斯车主每天都在抢货。许多当地人驾驶的汽车都在这里翻新。

在李春风的汽车修理店，记者见到了24岁的刘振涛。小刘的家乡在铁力市。 20岁开始学习腻子、喷漆。曾在哈尔滨会展中心附近的一家维修店打工。当时，他的月收入约为2000元。经朋友介绍，小刘来到了李春风的汽车修理店。小刘说，护照是老板发的，吃饭是统一安排的，住的地方也是老板租的。除了工作和吃饭，他们没有太多的想法。他们从老板那里购买修车的原材料，然后收取35%的佣金。一般来说，他们的月纯收入在6000元左右。老板根据他们的需要，将他们的工资转入他们提供的国内账户。哈尔滨市南岗区的年轻人梁金龙已经在海参崴打工三年了。记者问小亮是否想找一个俄罗斯女孩组建家庭？年轻人沉吟片刻，认真回答：俄罗斯女孩思想太开放，又不懂语言，所以我们很难融入俄罗斯社会。这些勤奋的年轻人除了和来修车的俄罗斯人打交道之外，很少有机会接触俄罗斯社会。正是通过这种简单的接触，他们学会了一些俄语，可以用俄语谈判生意，对俄罗斯有了简单的了解。

李春风告诉记者，符拉迪沃斯托克有来自黑龙江省、河南、河北、江苏等地的1000多名汽车修理工，在60多家汽车修理店工作。他们的生活相对单调，赚钱是他们的首要目标。与俄罗斯人的观念相反，这些人不太关心现在的舒适度，他们正在为明天和未来做计划。

接近一号好望角

感受“候鸟”的警惕

海角一号这个名字很好听。这个地方原本是俄罗斯海军的宿舍。被华人承包后，出租给来俄罗斯打工的华人，成为当地数个华人聚居区之一。由于语言障碍和文化差异，生活在这里的中国人很难融入俄罗斯社会。

俄罗斯时间17:00左右，中国劳动群众开始陆续下班，返回居住地。我们提前一个小时在导游的带领下开始寻找好望角。一路上都是一条与这个美丽的名字格格不入的破路。俄罗斯司机忍不住低声嘀咕了一句。我们无法理解他的抱怨，但我们能感觉到他心情不好。

好望角一号两岸都是大海，沙滩上有一些俄罗斯家庭正在烧烤度假。好望角1号楼外没有中国人。我们询问了几个“黄脸”，得知他们都是朝鲜人。临近18:00，几辆面包车陆续开回来，从面包车上下来的都是中国人。中国人比其他国家的工人完成工作的时间要晚。没有人愿意和我们说话，每个人都警惕地看着我们。这些来自中国的“候鸟”似乎随时准备惊慌地飞走。看到我们拿起相机拍照，他们快步走进山洞，潜入好望角深处。

与好望角的中国人躲躲闪闪不同，在我们住的酒店里，有几个忙碌的中国人，非常主动。当他们看到有中国人住在这里时，立即递上一张卡片，说可以帮忙介绍俄罗斯妓女。色情内容在这个国家是合法的。导游提醒我们不要和这些人说话。如果我们跟他们兑换卢布，我们很可能会被警察审问；如果我们通过他们进行性交易，我们很可能会被勒索或抢劫。他们是俄罗斯人雇佣来掠夺中国游客的“家伙”。这些黄面孔，似乎已经融入了俄罗斯社会，维持着流氓般的存在。这种生活方式损害了中国人的形象。